289、玉碎瓦全(二) (3/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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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亮时,闯进宫中的乱党和城楼上的北海王亲卫,半数被当场斩杀,还有一半被任城王的人擒获。听到任城王的亲卫赶来报信,元宏的神色才略松了几分,疲惫涌上来,整个人都险些栽倒。

素问已经悄悄退出去更换衣衫,冯妙扶他在床榻边坐下,一面用湿帕子给他擦脸,一面听他讲着这些天发生的事。

元宏接到任城王送信当天,也同时接到了始平王元勰送来的密信,他带着新婚妻子在平城祭拜先祖,无意间发现了东阳王世子日日与太子元恂密谋。一切迹象都表明,正有人挑唆太子谋反。在宫中,一定还有人与太子里应外合。

始平王身边带的亲随并不多,他只能尽力拖住太子,却没办法直接调兵镇压。元宏思量再三,命李冲调集人手去平城,又叫身边随行的太监扮成自己的样子,乘着车驾沿官道返回洛阳。而他自己,则日夜策马提前赶回来,混在任城王的兵卒中,提早进了皇宫。

他刻意略去了李夫人说得严重的部分,不想让冯妙太过担心,理着她鬓边的碎发说“朕一进皇宫,就往这里来了,把其他地方交给了任城王去处理。朕怕极了,就算从前太皇太后想废了朕时,也从来没有那么怕过,怕来得迟了,你已经……”

冯妙知道他的意思,仰起头贴住了他的唇,不让他继续说下去“皇上,所幸现在已经没事了。”

元宏沉思片刻说道“其实朕刚才说的话,一大半是为了吓住元详,也是为了诈他的话,看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同党。朕的大军都在南线边境上,东阳王的兵马却全都在洛阳城内,随时可能攻入皇宫。勰弟那边,因为来不及调动,也不知道能拖住元恂几天。朕倒不担心元恂,他胆小没什么主见,可东阳王世子在他身边,这对父子,都是狠角色。”

冯妙从他怀中起身,抬手抹去眼角的泪痕“皇上,眼下的情形危急,你身上的病症,无论如何不能让外人知道。否则,那些原本还在摇摆不定的朝臣们,恐怕都要孤注一掷,转去支持东阳王和太子了。”

她用一双小巧的手,捧住元宏的面颊,双眼注视着他下颔上的胡茬“我不会再流泪了,我会跟你一起,多难都可以挺过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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